晨光透过老弄堂梧桐树的枝叶，筛下细碎的金斑，落在苏棠的脸颊上。她迷迷糊糊睁开眼，鼻尖先闻到了糖稀的甜香——是奶奶的铜锅还温着，熬着昨夜没煮完的麦芽糖。
“醒了？”
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苏棠抬头，看见顾宴之的意识像团金色光雾，绕在糖画摊的横梁上，眉眼还是记忆里的样子，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“我……在哪？”她撑起身子，才发现自己躺在糖画摊的木板桌上，身上还穿着昨夜的棉袄，袖口沾着糖稀的残渍。
“在外婆的糖画摊。”顾宴之的声音很轻，“你昨夜用凤凰糖画守住了摊位，然后……去了外滩。”
苏棠的记忆涌回来：昨夜蓝月的人袭击，她用糖画的灵魂击退他们，破解了奶奶藏在糖画影子里的密码——“温度共鸣塔的弱点是心的温度”。然后她抱着凤凰糖画，跟着顾宴之的意识指引，一路跑到外滩……
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镯子，蓝月石泛着温润的光，却没有了昨夜的发烫。
“外滩的共鸣塔……怎么样了？”她问。
顾宴之的光雾晃了晃：“蓝月提前启动了。他们用了替代能源——从‘温度吞噬者’身上提取的能量，心的温度暂时压制不住。”
苏棠站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糖渣。晨光里的外滩还带着睡意，黄浦江的风裹着咸湿的水汽吹过来，却吹不散她心口的慌乱。
她沿着滨江路跑，远远看见共鸣塔的框架——三百米高的钢铁结构，像个张牙舞爪的巨人，塔身上缠绕着蓝紫色的管线，正往空气中输送着幽蓝的能量。
“就在那里。”顾宴之的声音变得急促，“他们用了‘吞噬者’的能量，共鸣塔的频率变了。心的温度……需要更纯粹的东西。”
苏棠跑到塔下，仰着头看塔顶——那里有个巨大的水晶球，里面装着幽蓝的液体，正是“集体温度晶体”。水晶球下方，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蓝月研究员，正往晶体里注入能量。
“小棠！”林小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“你终于来了！”
林小满跑过来，手里拿着平板：“我们查到，共鸣塔的核心是‘吞噬者’的晶体。要毁了它，必须用‘活的温度’——也就是你的基因，和顾宴之的意识融合。”
苏棠的指尖发抖：“融合？会怎么样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林小满摇头，“但奶奶的日记里写过，‘最纯粹的温度，是两个灵魂的共鸣’。”
就在这时，苏棠的镯子突然剧烈发烫。她尖叫一声，摔倒在地上，看着镯子上的蓝月石裂开，流出金色的液体，顺着她的手腕流进身体。
“啊——”她疼得蜷缩起来，却听见顾宴之的意识传来：“小棠，这是奶奶的礼物！她的基因和糖画摊的锚点融合了，你是‘温度的化身’！”
苏棠的意识逐渐模糊，却看见眼前的共鸣塔开始扭曲——塔身的管线发出滋滋的响声，幽蓝的能量从水晶球里泄漏出来，洒在黄浦江面上，泛起金色的涟漪。
“顾宴之……”她轻声喊，“我是不是要变成温度了？”
“不是。”顾宴之的声音很坚定，“你是‘温度的守护者’。奶奶把她的基因、糖画摊的锚点、还有我的意识，都给了你。”
苏棠的疼痛突然消失。她睁开眼，看见自己的手掌泛着金色的光，镯子上的蓝月石变成了纯金，刻着缠枝莲花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看着自己的手。
“奶奶的‘温度基因’觉醒了。”顾宴之说，“你现在能操控所有温度——包括‘心的温度’。”
苏棠站起来，感受着身体里的金色能量。她摸了摸胸口，那里跳动的不是心脏，是顾宴之的意识和奶奶的温度。
“我要怎么做？”她问。
“用‘心的温度’，摧毁共鸣塔的核心。”顾宴之说，“不是用力量，是用你对我的爱，对奶奶的思念，对这座城市的热爱。”
苏棠点头。她走到黄浦江边，捧起一捧江水——江水里映着她的脸，金色的光从她指尖流出来，融入江水，江水瞬间变成金色，往共鸣塔流去。
“还不够。”顾宴之的声音传来，“要更纯粹。”
苏棠闭上眼，回忆所有和顾宴之的瞬间：七岁重逢时的糖纸星星，修复照片时的指尖相碰，基因觉醒时的心跳，天台夜话的真心交割，糖画摊重启时的凤凰糖画……
这些回忆像潮水般涌来，变成金色的光，从她体内爆发出来。她举起右手，对着共鸣塔喊：“顾宴之，我爱你！”
金色的光从她掌心射出，像道闪电，击中共鸣塔的水晶球。
水晶球发出刺耳的响声，幽蓝的能量开始崩溃。共鸣塔的框架摇晃着，管线断裂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。
“成功了！”林小满喊。
苏棠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。她看见顾宴之的意识从她体内飘出来，变成个金色的小人，站在她面前。
“小棠，我要走了。”他说，“我的意识已经融入你的基因，你现在是‘温度的守护者’。”
“不！”苏棠喊，“你别离开我！”
“我从未离开。”顾宴之笑了，“我会永远在你心里，像糖画的甜，像奶奶的温柔，像晨光的暖。”
金色小人慢慢融入她的胸口。苏棠的掌心还留着他的温度，镯子上的金莲花闪着光。
共鸣塔终于爆炸了。金色的能量从塔顶喷出，像朵盛开的烟花，照亮了整个外滩。蓝月的研究员尖叫着逃跑，黄浦江的水泛起金色的涟漪，把所有的黑暗都冲走了。
爆炸结束后，苏棠站在共鸣塔的废墟前。晨光已经完全升起，照在她身上，金色的光从她体内溢出，变成层薄薄的纱。
她摸了摸胸口，顾宴之的意识还在，像颗温暖的种子。她低头，看见地上的糖稀，是昨夜凤凰糖画的残骸，已经凝固成金色的糖块，刻着缠枝莲花。
“苏小姐！”林小满跑过来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苏棠摇头，捡起金色的糖块。糖块在她手里融化，变成股金色的液体，流入她的手腕，镯子上的金莲花更亮了。
“我没事。”她笑了，“奶奶的礼物，顾宴之的意识，都在我这里。”
就在这时，苏棠的手机响起。是顾明川发来的消息：“小棠，蓝月还有后手。他们在南极建立了‘温度备份站’，里面有‘吞噬者’的胚胎。”
苏棠的脸色变了。她望着远处的天空，晨光里，一只金色的凤凰掠过，留下清脆的鸣叫声。
“顾宴之……”她轻声说，“我们还有下一场战斗。”
她把金色的糖块放进包里，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。林小满跟着她，看着她的背影，喃喃自语：“苏小姐，你变成了奶奶的守护者。”
镜头切回老弄堂的糖画摊。晨光里，铜锅还温着，糖稀冒着甜香。张阿公坐在小马扎上，看着摊位前的木板，上面留着苏棠的糖画——只金色的凤凰，翅膀上刻着“未竟序章”。
风掀起木板上的纸条，是奶奶的字迹：“温度的守护，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。”
镜头慢慢拉远，老弄堂的青石板路延伸向远方，晨光里，仿佛还能看见苏棠和顾宴之的身影，手牵着手，走向下一个黎明。